带着些软绵绵的冷,孟归年一睁眼,熟悉的头痛再次袭来,这样的疼痛他早已习以为常。
卢安夏说过,这是吃安眠药的副作用,时间长了习惯就好。就像爱她一样,
他不知道那是二十年来的习惯,还是什么?总之,苦大于乐。记忆中,父亲总是对母亲施暴,
拳拳到肉,每一次都有鲜红的血。父亲喜欢在房间的灯里安装各种摄像头,监控母亲的一切,
稍有不如意,便拳打脚踢。孟归年小小的心中,时时充满恐惧。是卢安夏,
不断地安慰他陪伴他,她常说:「归年,别哭,你还有我,我会陪你一辈子的。」
她会将自己的最喜爱的漫画书棒棒糖分一半给他,也会在他生日送他最喜爱的飞机模型。
她是他黑色童年中,仅剩的光。长大后,孟归年成了一名导演,卢安夏成了知名建筑师,
两人结了婚。他以为,卢安夏说的一辈子是白头偕老,是满身华发。可她的一辈子,
只有短短三年。米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孟归年胡乱抹了把脸,擦去脸上的湿意,
梳洗一番下了楼。孟归年坐在餐桌上,余光扫了一眼米兰,以为她会问点什么。
可对面的女人眉眼浅笑,只关切地看着他:「你面色有些苍白,今天补充点蛋白质。」
她递给他一杯牛奶,一颗爱心荷包蛋,其他的什么也没问。望着米兰的笑脸,
孟归年情不自禁地笑了。可一股失落涌上心头,弄得他有点不知所措,
他打量的视线偷偷落在女人的身上,嘴里机械地咀嚼着。怔愣间,手机叮了一声。划开一看,
孟归年整个人如遭雷击,呆在原地浑身发着抖。他一挥手,手机「砰」地一声,
碰倒了桌上的杯碗,直直砸落地面。孟归年惨白着一张脸,大口大口喘着气,
摇摇欲坠像随时要昏厥一样,学过急救的米兰,急忙掐着他人中,柔声安慰:「别怕,我在,
深呼吸......深呼吸。」她一边柔声劝着一边安抚性地抹着孟归年的后背。好半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