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鬼使神差开口："我希望沈知遥——"说到一半停住。那个安静寡淡的女人，
像一张被水晕开的旧画，明明早褪色，却在此刻狠狠勒住他的心脏。医院走廊，灯影惨白。
护士抱着蓝色襁褓冲出手术室："谢太太走了，孩子......也没保住。
"襁褓里小小一团，已呈青紫。护工抖开白布要盖，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攥住她。
沈知遥回光返照，睁开了眼。她直直望着天花板，
声音嘶哑却字字清晰："告诉谢宴州——我下辈子，不要再爱他。"手颓然垂下，
雪声淹没一切。......谢宴州是在回程的宾利上接到电话的。"谢总，
夫人......病逝了。"男人盯着暗掉的手机屏幕，半晌，极轻地"嗯"了一声。
十秒后，他猛地抬脚踹向前排座椅，红酒杯砸得粉碎："开快点！敢再堵一分钟，
我掀了你全家的锅！"林婉婉去拉他，被反手甩开。"宴州，只是初雪，你急什么？
"男人眼尾猩红，喉咙里滚出嘶哑的低笑——"她死了。""谁？""我太太。"三个字，
像刀口舔血，带着茫然，也带着......疯。车窗外的雪扑上来，一层层贴在玻璃，
像无数冰冷的指纹。谢宴州忽然想起结婚那晚，沈知遥穿着白纱，踮脚替他系领结，
声音轻得像风："宴州，以后我们好好过，好吗？"他回她什么？他回："沈知遥，别做梦，
我永远不会爱你。"一语成谶，她真的不做了，连命都收回。宾利一个甩尾停在医院门口。
雪太大，台阶几乎埋平。他冲进走廊，鞋底踩出一串血红——玻璃划破脚掌，却浑然不觉。
手术室的门大开，里面空荡，只剩一张推床，白布下隆起单薄的人形。谢宴州站在床前，
手指悬在半空，抖得不成样。"沈知遥？"无人应。他慢慢揭开白布，看到她苍白的唇，
嘴角竟凝着一点笑，像嘲讽，又像解脱。旁边托盘里，小小胚胎被纱布裹着，已看不清形状。
谢宴州喉结滚动，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张着嘴，像离水的鱼。良久，他俯身，
把额头贴在她冰冷的颈侧，泪砸在她锁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