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浪费在绝望里。我翻遍师父的遗物。除了那个手机,就只有一个破旧的帆布包。
里面有几张画废的黄符,半盒朱砂,还有一本边缘卷曲的旧笔记本。
笔记本前面记了些我看不懂的符咒和口诀。最后几页,却用铅笔草草画了张简易地图。
标出了一个大概的区域:「西城,拆迁区,福缘……」后面几个字模糊了。福缘什么?
结合师父手机里唯一的联系人「福」。我猜,是「福缘殡葬用品店」。师叔张全福,
可能就在那里。西城那片拆迁区,像个巨大的废墟。到处是断壁残垣。碎砖烂瓦。
只有零星几户人家还没搬走,窗户用木条钉死。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垃圾腐烂的味道。
我推着电驴,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瓦砾堆里穿行。按照地图的指引,
拐进一条尤其狭窄、阴暗的胡同。胡同尽头。一家店。门脸又小又破。木质招牌饱经风雨,
字迹斑驳。勉强能认出「福缘殡葬」四个字。门口堆着几个残破的纸人,
脸上红红白白的油彩糊成一团,看着格外渗人。我深吸一口气,
推开那扇虚掩的、吱呀作响的木门。店里更暗。光线被密密麻麻的纸扎品挡住了。纸人,
纸马,纸房子,金山银山……挤挤挨挨,占满了所有空间。
空气中漂浮着竹篾、浆糊和纸张陈腐的味道。一个男人背对着我,坐在一个小马扎上。
正低着头,专注地扎着一个纸人的骨架。他的手很稳,动作熟练。“找人?”他头也没回,
声音低沉,没什么情绪。“我……我找张全福师叔。”我小心翼翼地开口。
他扎纸人的手顿住了。店里一下子静得可怕。几秒后,他慢慢回过头。我愣住了。
这人看起来……很年轻。大概三十出头?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嘴唇没什么血色。
但那双眼睛……不像年轻人。里面死气沉沉,没有一点光。像两口枯井。深不见底,
透着彻骨的疲惫和冷漠。“找错了。”他吐出三个字,又转回头去,继续摆弄手里的竹篾,
“滚。”干脆利落。毫不留情。我的心沉了下去。不能就这么放弃!我往前挤了一步,
差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