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些不明是非、恩将仇报的人理论个清楚!“父亲,他们……他们怎能如此!如此愚昧!
如此忘恩负义!”刘琏猛地转身,冲进书房,对着静坐如钟,
仿佛外界一切喧嚣辱骂都与他无关的父亲,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甚至看到父亲手中捧着的还是一卷《道德真经》。刘基缓缓放下书卷,抬起眼。
他的脸上无喜无悲,平静得如同千年古潭,只有那双阅尽世情的眼眸深处,
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与悲凉。“琏儿,”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定力,
“民心如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他们安居已久,骤闻灾厄,心生恐惧,加之庸官蛊惑,
不明就里,有此反应,亦是常情。怨不得他们。”“可是……他们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刘琏急道,眼圈泛红。“没有可是。”刘基打断他,语气转而严肃,
“我让你准备的事情进行得如何了?”刘琏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答道:“按您的吩咐,家中存粮十之七八、所有药材以及能找到的布匹帐篷,
都已秘密运至凤凰山后山那几个隐秘的山洞,派了刘忠等几个最可靠的老人看守。
也反复探查过,那里地势高峻,背风向阳,有水源,足以容纳全县百姓暂避数日。
”他顿了顿,仍是忍不住问道:“可是父亲,既然他们如此对待我们,视我们如仇寇,
我们为何还要……还要为他们耗费家财,苦心谋划?
这岂不是……岂不是……”他想说“热脸贴冷屁股”,但碍于孝道,未能出口。刘基站起身,
走到窗边,透过窗棂的缝隙,望着远处暮色中沉静矗立、轮廓模糊的凤凰山,轻轻叹道,
那叹息声轻得几乎听不见,却重得能压垮人心:“琏儿,我辈读书,所为何事?
上则匡扶社稷,下则解民倒悬。岂能因他人一时之无知怨谤,便心生嗔恨,
坐视万千苍生罹难而袖手旁观?此非仁,亦非义。读再多的圣贤书,若不能知行合一,
不过是个寻章摘句的老雕虫罢了。”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异常坚定,仿佛在说服儿子,
也更像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念:“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