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救赎。「晚晚。」他的声音响在头顶,清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盖头被一柄玉如意轻轻挑开。光线涌进来,我下意识地闭了闭眼,才敢抬起。
他就站在我面前,穿着大红的喜服,身姿挺拔如松。眉眼深邃,鼻梁高挺,
唇边噙着一点笑意,是京城所有贵女的春闺梦里人。此刻,这人正专注地看着我。
我的脸烧起来,心跳如擂鼓。「王爷。」我声如蚊蚋,羞得不敢与他对视。他低笑,
伸手抚上我的脸颊,指尖温热。「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他的声音那样诚恳,
像最醇的酒,轻易就能让人沉醉,「我萧绝,定珍视你一生。」眼眶有点湿。我正要开口,
说一句「妾身亦然」。【这双眼睛,果然与婉儿病中时一模一样。】一个冰冷的声音,
毫无预兆地在我脑子里炸开。我猛地一颤,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他的嘴唇没动,
依旧温柔地看着我,眼神专注。可那声音,清晰得如同耳语。【三日后月圆之夜,
取她血髓做药引,婉儿的痴傻之症便可痊愈。】血髓?药引?痴傻之症?
婉儿……是那个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的表妹,林婉儿?我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冻结。
【届时,这庶女也就没了用处。】他的手指还停留在我的脸上,那点温度,
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心脏蜷缩。珍视一生?原来是……取我性命,换她安康。
「晚晚?」他似乎察觉到我瞬间僵硬的身体,语气带上关切,「可是累了?」
我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唇,看着他那双盛满“深情”的眼。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指甲猛地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我勉强维持住脸上快要碎裂的幸福假笑。
「是……有些累了。」我垂下眼,不敢再看他,怕眼底的惊惧和恨意会泄露出来。
「那便早些安歇。」他扶我起身,动作依旧体贴。可我分明又听见——【忍过这三日便好。
婉儿,你再等等,表哥马上就能救你了。】我被他扶着,走向那张铺着大红鸳鸯被的婚床。
每一步,都像踩在冰锥上。原来,我不是飞上枝头。我是被精心选中的……祭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