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沙哑:“温挽月,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剪下一段枯枝,动作未停。“妾身无所求。
”“无所求?”他像是被这句话激怒,猛地伸手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住在这破屋子里,
吃着下人都不如的饭食,这就是你想要的?”手腕上传来剧痛,我蹙了蹙眉,抬眼看他。
他的眼底布满了红丝,下颌紧绷,那里面翻涌着怒火,
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他在慌什么?慌我的无动于衷?
慌他无法掌控的局面?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曾倾心爱慕,
最终却将我的心一刀刀凌迟的男人。阳光透过稀疏的花枝,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我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侯爷,”我的声音很轻,落在寂静的院子里,却清晰无比,
“我在看着你呢。”看着你如何,将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情分,消耗殆尽。看着你如何,
在你亲手构建的牢笼里,作茧自缚。沈砚瞳孔骤缩,抓着我的手猛地松开,
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他死死盯着我,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猛地转身,
几乎是落荒而逃。我低头,继续修剪我的花枝。指尖拂过一片新生的嫩叶,柔软而坚韧。
春日将尽,夏日悠长。我有的是时间。日子像浸了水的宣纸,沉甸甸地往下坠。
偏房的日子清苦,却难得清净。那些刻意怠慢的奴仆,见我这正头夫人始终不发一言,
逆来顺受,久而久之,连踩上一脚都觉得无趣,除了必要的冷遇,倒也懒得再来寻衅。
锦书起初还日日垂泪,后来见我实在平静,便也渐渐收了声,
只默默将我能接触到的东西打理得尽量妥帖,将那几株半死不活的花草,
伺弄得抽出了几丝绿意。沈砚再没踏足过偏房。但他无处不在。
府里时时能听到关于主院的议论,下人们交头接耳,说着侯爷如何为阿棠姑娘一掷千金,
搜罗奇珍异宝;如何带她夜游灯市,体贴入微;又如何因她一句不喜某道菜色,
便发落了伺候多年的厨子。阿棠姑娘,成了靖安侯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