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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逐出家门
“滚！”
王桂英的声音像一把锥子，直直扎进林素耳朵里。
“今天你要是敢走出这个门，就别再回来！我儿子陈浩，没你这种不会下蛋的媳妇！”
林素没说话。
她蹲在地上，把散落一地的衣服一件一件捡起来，塞进那个半旧的帆布包里。
她的动作很慢，手指头有点抖。
陈浩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玩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他的脸，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就好像在地上捡东西的不是他老婆，是个陌生人。
林素捡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碰倒了茶几上的杯子。
杯子掉在地上，“啪”的一声，碎了。
王桂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就跳了起来。
“你还敢摔东西！这杯子是你爸当年托人从景德镇带回来的！你这个败家娘们！”
她冲过来，伸手就要抓林素的头发。
林素猛地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
她看着王桂英，又看了看沙发上的陈浩。
她问：“陈浩，你就不说句话？”
陈浩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冷得像冰。
“妈让你滚，你就滚吧。别在这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
林素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什么东西掏空了。
她拉上帆布包的拉链，甩在背上。
她没再看那两个人一眼，转身，开门，走出去。
门在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冷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一样。
林素站在楼下，抬头看了一眼那扇熟悉的窗户。
灯还亮着。
里面，是她的家。
可她，被赶出来了。
她能去哪儿呢？
父母早就没了，这个城市里，她没有一个亲人。
她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几十块钱，和一把生了锈的钥匙。
那钥匙是她奶奶临走前给她的，说隔壁那栋老别墅，是留给她的。
可那房子空了多少年了？三十年？还是四十年？
她一直当个笑话听着。
现在，好像只剩下那一个地方了。
2 旧宅新居
林素站在隔壁的别墅门口。
这是一栋老式的两层小楼，院墙很高，上面爬满了枯萎的藤蔓。
大门是铁的，红漆掉得差不多了，露出里面锈迹斑斑的铁。
她拿出那把生锈的钥匙，插进锁孔里。
锁孔里全是灰，她捅了半天，才捅进去。
她试着拧了一下。
“嘎吱——”
一声刺耳的摩擦声，锁开了。
林素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这把旧钥匙真的能打开这把破锁。
她推开大门。
门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在呻吟。
院子里长满了荒草，都快有半人高了。
一条石板路被草淹没，只能看见一点影子。
空气里一股子土腥味，还有烂树叶的味道。
她踩着草，走到主屋的门前。
这扇门是木头的，上面有个铜制的门环，都长出绿锈了。
她又用那把钥匙试了试。
门锁也开了。
她推开门，一股更浓的灰尘味扑面而来，呛得她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屋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她摸到墙上的开关，按了一下。
灯没亮。
她又在口袋里摸了摸，摸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
一道光照亮了屋子。
屋里全是家具，都盖着白布，一个个像站着的鬼影。
地上也是一层厚厚的灰，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清晰的脚印。
林素把帆布包扔在地上，走到一个盖着白布的沙发前。
她伸手掀开白布。
灰尘“哗”地一下飞了起来，在光柱里乱飘。
沙发是皮质的，虽然旧了，但看着还挺结实。
她一屁股坐了上去。
沙发发出了“吱呀”一声。
她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屋子里太安静了，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
她把脸埋在手里。
眼泪就这么下来了。
没有声音，就是掉眼泪。
滚烫的，一滴一滴，砸在手背上。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结婚三年，她伺候老的，照顾小的，没有一天闲着。
就因为没生孩子，就成了罪人？
陈浩那个男人，当初追她的时候，说得多好听。
现在，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她抬起头，看着满屋子的白布影子。
这里像个坟墓。
可现在，只有这个坟墓肯收留她了。
3 夜半惊魂
林素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直到腿都麻了，她才站起来。
她得打扫一下，不然今晚没法睡。
她找到厨房，厨房里有扫帚和拖把。
她开始扫地。
从楼上扫到楼下，灰尘多得能装好几袋子。
她一边扫，一边咳嗽，嗓子都呛哑了。
扫完地，她又找来抹布，擦那些家具。
盖着的白布全扯下来，扔到一边。
露出了里面的桌子、椅子、柜子。
都是些老式家具，木头是深红色的，上面雕着花。
擦干净了，看着还挺气派。
她忙活了一晚上，总算把一楼收拾出个能住人的样子。
她又找到了卧室，床上有一床没套被套的被子。
她把被子抱到院子里，用棍子使劲抽，抽得灰尘满天飞。
抽干净了，她又抱回屋里，铺在床上。
她太累了，连脸都没洗，就躺了上去。
被子有一股子樟脑丸的味道，呛鼻子。
但她顾不上了。
她闭上眼睛，脑子却停不下来。
王桂英的骂声，陈浩的冷漠，一幕一幕，在眼前晃。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就在这时候，她忽然听见楼下传来一声响。
“咔哒。”
像是门被打开的声音。
林素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谁？
这屋里除了她，还有别人？
她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
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紧不慢的。
那脚步声一步步上了楼。
林素的心跳得飞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抓起床头的一盏台灯，紧紧攥在手里。
脚步声停在了她的卧室门口。
林素盯着那扇门，手心里全是汗。
门把手，慢慢地转动了一下。
然后，门被推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背着光，看不清脸。
林素吓得差点叫出声。
她把台灯举了起来，声音发着抖：“你……你是谁？”
那个人没说话，就那么站在门口。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
他的声音很低，有点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了。
“这地方，你是怎么进来的？”
4 神秘访客
林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死死盯着门口那个人影，手里的台灯攥得更紧了。
“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进来？”她壮着胆子说。
那个人影沉默了一下。
然后，他往前走了一步，走进了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里。
林素看清楚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很年轻的脸，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五官轮廓很深，像是刀刻出来的一样。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很干净，跟这间满是灰尘的屋子格格不入。
他的眼睛很黑，在黑暗中，像两口深井，看不见底。
他看着林素，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家？”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点说不出的味道。
林素被他看得有点发毛。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说：“对，我奶奶留给我的。”
男人挑了一下眉毛。
“你奶奶？”
“对，她叫周秀兰。”
男人听到这个名字，眼神动了一下。
他没再说话，只是在屋里转了一圈。
他走到床边，看了一眼林素铺好的床。
又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外面的院子。
他的动作很慢，很从容，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林素举着台灯，跟着他的身影转。
“你到底是谁？你要是不说，我可报警了！”她警告道。
男人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
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只在嘴角牵动了一下，但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柔和了一点。
“你报警，说有人闯进自己家？”
林素一噎。
是啊，这房子房产证上写的名字，她都不知道呢。
男人走到她面前，伸出手。
“把钥匙给我。”
林素往后退了一步：“凭什么？”
男人看着她，眼神里多了点别的东西。
“凭这栋房子的产权，现在归我管。”
林素懵了。
“什么意思？这房子不是我的吗？”
“是，也不是。”男人说，“你奶奶去世前，把这房子委托给我打理。她说，等那个该来的丫头来了，让我把钥匙交给她。”
他伸出手，摊开手掌。
“现在，把钥匙给我。我确认一下。”
林素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把生锈的钥匙，放在了他手心里。
他的手很大，很干燥，也很热。
钥匙放上去，发出一声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男人拿起钥匙，看了一眼，然后从自己口袋里也掏出了一把钥匙。
两把钥匙，一模一样。
他把两把钥匙合在一起，然后对林素说：“坐吧，我们聊聊。”
5 房东之谜
林素没坐。
她还是保持着警惕的姿态。
“聊什么？你是谁？这房子到底怎么回事？”
男人拉过一张椅子，自己坐下了。
他翘起腿，姿态很放松。
“我叫谢寻。你奶奶的朋友。”
“朋友？”林素不信，“我奶奶没你这么年轻的朋友。”
谢寻笑了：“有些朋友，跟年龄没关系。”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这房子，确实是你奶奶留给你的。但她在遗嘱上加了个条件。”
“什么条件？”
“在你真正需要它之前，由我代为保管。”谢寻看着她，“看来，你现在是需要它了。”
林素心里一酸。
需要？
是啊，她被赶出家门，走投无路，可不就是最需要它的时候吗？
她看着谢寻，还是觉得这事太离谱了。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万你是骗子呢？”
谢寻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扔在桌子上。
“房产证复印件，委托书。你自己看。”
林素走过去，拿起文件。
借着手机的光，她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别墅的产权人，确实是她林素的名字。
下面还有一份委托书，委托人周秀兰，受托人谢寻。
一切都和他说的对得上。
林素的手有点抖。
她没想到，奶奶真的给她留了这么一份厚礼。
她把文件放下，看着谢寻，眼神复杂。
“那你……现在把房子还给我？”
谢寻摇了摇头。
“不。”
林素又紧张起来：“为什么？”
“因为我还有件事没做完。”谢寻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你可以住在这里，但不是以主人的身份。”
“那以什么身份？”
谢寻低下头，凑到她耳边。
他的气息很热，吹在林素耳朵上，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以房东的身份。”
林素愣住了：“房东？这房子是我的，我当什么房东？”
“从今天起，你就是这栋别墅的房东。”谢寻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而我，是你的租客。”
“我会按时交房租。而你，负责这里的一切。”
林素彻底搞不懂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寻直起身，看着她的眼睛。
“我想让你拿回属于你的一切。但不是现在。”
他转身往外走。
“房间收拾得不错，早点睡吧，房东小姐。”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说了一句。
“对了，明天会有人来看房，租客是你认识的人。”
说完，他就走了。
脚步声消失在楼下。
林素一个人站在原地，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房东？
租客是她认识的人？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6 拒租风波
林素一夜没睡好。
她脑子里反复想着谢寻说的话。
房东？租客是她认识的人？
谁？
陈浩？王桂英？
不可能吧？
天一亮，她就起来了。
她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然后开始打扫二楼。
她得把这地方彻底弄干净，既然要当“房东”，总不能让租客住在一个垃圾堆里。
她忙活到中午，楼下传来了门铃声。
“叮咚——叮咚——”
林素的心猛地一跳。
他来了？
她擦了擦手，跑下楼。
她透过门上的猫眼往外看。
门外站着的，是中介小张，还有……王桂英。
真的是她！
林素的血一下子冲上了头顶。
王桂英来租这房子？
她想干什么？
林素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谢寻说，让她当房东。
那她现在就是房东。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把头发往耳后捋了捋，然后打开了门。
“你们好，找谁？”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中介小张一看是她，愣了一下。
“林……林女士？你怎么在这儿？”
王桂英也认出了她，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
“林素？你这个贱人！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尖叫起来。
林素没理她，只对着中介小张说：“我是这儿的房东。你们是来看房的？”
中介小张更懵了。
“房……房东？你？”
“对，我。”林素点点头，然后侧过身，让开一条路，“要进来看吗？”
王桂英一把推开中介小张，冲到林素面前，指着她的鼻子。
“你少在这装神弄鬼！这房子你怎么可能当房东？你是不是早就跟人勾搭好了，算计我们陈家？！”
林素看着她那张扭曲的脸，忽然觉得很可笑。
昨天她还对自己非打即骂，今天自己就站在她面前，成了她的“房东”。
这世界真是奇妙。
她往后退了一步，躲开王桂英的手指。
“王女士，请注意你的言辞。如果你是来看房的，就请遵守这里的规矩。如果你是来闹事的，那不好意思，请你离开。”
她的声音不大，但很冷。
王桂英被她这副样子镇住了。
她一时竟没说出话来。
中介小张也反应过来了，赶紧打圆场。
“哎，王阿姨，林……林房东，大家有话好好说。王阿姨是想租这房子，给小两口住，离得近，方便照顾。”
林素笑了。
方便照顾？
是方便监视吧。
她看着王桂英，一字一句地说：“这房子，不租。”
7 前夫纠缠
“你说什么？！”
王桂英的声音又尖又利，像指甲划过玻璃。
“你说不租就不租？你以为你是谁？”
林素看着她，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我是这儿的房东。我的房子，租不租，租给谁，我说了算。”
她把“房东”两个字咬得很重。
王桂英气得脸都绿了。
她指着林素，手指头直哆嗦。
“好，你行！林素，你给我等着！我儿子不会放过你的！”
她说完，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上，“噔噔噔”的，像是要把地踩穿。
中介小张一脸尴尬地看着林素。
“林……林房东，这……您看……”
林素摇了摇头。
“张哥，这房子，我不打算租了。你回去吧。”
送走了中介，林素关上门。
她靠在门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刚才，她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她知道，一旦露怯，就全完了。
她正想上楼，门铃又响了。
林素皱了皱眉。
又是谁？
她再次通过猫眼往外看。
门外站着的，是陈浩。
他来了。
林素打开门。
陈浩看到她，眼神很复杂，有惊讶，有愤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狼狈。
“林素，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他开口就问。
“我搞什么鬼？”林素反问，“我在这当房东，有问题吗？”
“当房东？”陈浩冷笑一声，“这房子你怎么可能当房东？你是不是背着我找了别的男人？”
又是这句话。
在他们眼里，自己除了靠男人，就一无是处了吗？
林素觉得心口一阵阵地发冷。
“陈浩，我们已经没关系了。昨晚，你妈把我赶出家门，你亲眼看着的。”
“那是我妈！不是我的意思！”
“是吗？”林素看着他，“那你刚才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会被赶出来？”
陈浩语塞了。
他看着林素，这个他认识了五年，结婚三年的女人。
她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以前，她总是低着头，说话细声细气，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点讨好。
可现在，她站得笔直，眼神清亮，像一把刚磨好的刀。
“林素，回家吧。”陈浩的语气软了下来，“我妈就是那个脾气，你跟她计较什么。我们回家，我给你道歉。”
回家？
林素差点笑出声。
那个地方，还能叫家吗？
“我不回。”她说，“这房子挺好的，我住这儿，挺舒服的。”
“你住这儿？你拿什么住？你有钱交房租吗？”
“不用交。”
“为什么？”
林素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就是房东。”
陈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房东？林素，你疯了是不是！”
8 强势护主
“我没疯。”
林素平静地看着陈浩。
“这房子是我的，我就是房东。你不信，可以去看房产证。”
陈浩死死地盯着她，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但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林素的表情太坦然了，坦然得让他心里发慌。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这房子……这房子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林素说，“陈浩，我们已经结束了。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她说完，就要关门。
陈浩一把抓住了门框。
“我不走！”他的眼睛红了，声音也嘶哑了，“林素，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三年的感情，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感情？”林素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词，“你跟我谈感情？我妈被你妈骂得狗血淋头的时候，你的感情在哪？我被你妈赶出家门，你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时候，你的感情又在哪？”
她每说一句，陈浩的脸色就白一分。
“我……我当时是没反应过来……”
“没反应过来？”林素打断他，“不，你只是不在乎。你不在乎我，不在乎我们的感情，你只在乎你自己，在乎你妈。”
她看着陈浩那张痛苦的脸，心里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颗曾经为他跳得飞快的心，现在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松手。”
她冷冷地说。
陈浩没松手，反而抓得更紧了。
“林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好好过日子，行不行？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让我妈欺负你了。”
他的眼泪都下来了。
一个大男人，哭得涕泗横流，看着挺可怜的。
要是以前的林素，肯定心软了。
但现在，她只觉得恶心。
“晚了。”她说，“有些事，一旦错了，就没机会回头了。”
她用力，想把门关上。
陈浩用力顶着。
两个人就在门口角力。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楼上传来。
“房东小姐，需要帮忙吗？”
林素和陈浩同时抬头。
谢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二楼的楼梯口。
他还是穿着那身黑衣服，双手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他的眼神很冷，像在看两只打架的蚂蚁。
陈浩看到谢寻，愣住了。
“你……你是谁？”
谢寻没理他，只是看着林素，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你的租客，好像很不懂规矩。”
9 真相大白
陈浩看着谢寻，又看看林素，脑子里的弦“啪”的一声就断了。
他什么都明白了。
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住在这里。
林素说她是房东。
这算什么？这女人被赶出家门，转头就找了个靠山？还是个比他年轻，比他帅的男人？
嫉妒和愤怒像野火一样，瞬间烧遍了他的全身。
“林素！”他咆哮起来，眼睛都红了，“原来你早就找好下家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他一边骂，一边就想往屋里冲。
林素想拦住他，但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陈浩要冲进屋里的时候，谢寻动了。
他只是从楼梯上走下来，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得很稳。
他走到陈浩面前，伸出手，轻轻按在了陈浩的肩膀上。
“我的话，你没听见吗？”
他的声音还是很低，但带着一股子不容抗拒的力道。
陈浩想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肩膀像是被铁钳夹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他脸上那股子凶狠劲儿，一下子就变成了惊恐。
“你……你干什么？放开我！”
谢寻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我说了，这里不欢迎你。滚。”
他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了一点。
“啊——”
陈浩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都被按得弯下了腰。
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
林素也惊呆了。
她没想到谢寻看起来不壮，力气居然这么大。
“谢寻，算了。”她赶紧说。
谢寻看了她一眼，松开了手。
陈浩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看着谢寻，眼神里全是恐惧。
“你……你到底是谁……”
谢征没理他，只是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
“喂，110吗？这里有人私闯民宅，还意图行凶。地址是……”
他报出了这里的地址。
陈浩一听要报警，吓得魂都飞了。
他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跑到门口，他还回头恶狠狠地瞪了林素一眼。
“林素，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说完，人就跑没影了。
屋里又恢复了安静。
林素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脚印，心里一阵发堵。
她以为结束了。
但陈浩那句话，让她知道，事情才刚刚开始。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她对谢寻说。
谢寻收起手机，走到她面前。
他看着她，眼神很深。
“房东小姐，看来你的麻烦，比我想象中要多。”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你刚才的样子，很帅。”
10 新生活启
“帅？”
林素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了一下。
“我这是狼狈不堪。”
“不。”谢寻摇了摇头，他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你很勇敢。比我想象中，要勇敢得多。”
被他这么看着，林素有点不自在。
她移开视线，蹲下身，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
“没什么勇敢不勇敢的，就是被逼到这一步了。”
她把散落的报纸捡起来，又把踢翻的鞋架扶正。
谢寻也蹲了下来，帮她一起收拾。
他的手指很长，很干净，跟这些沾满灰尘的东西很不搭。
“他们还会来找你的。”谢寻说。
“我知道。”林素点点头，“我婆婆那个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谢寻。
“谢先生，谢谢你。但这是我的事，我不想连累你。”
谢寻手里拿着一本旧杂志，闻言，抬起头。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怕被连累的人？”
林素看着他，说不出话。
她确实不了解他。
这个男人，神秘，强大，又有点捉摸不透。
他就像这栋老别墅，藏着太多的秘密。
“你不用叫我谢先生。”谢寻忽然说，“叫我谢寻就行。”
他把杂志放回架子上，然后站起身。
“走吧，房东小姐，我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
“对。”谢寻看着她，“庆祝你，正式上任。”
林素心里一动。
上任？
当这个莫名其妙的房东吗？
她看着谢寻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了上去。
他的手心，还是那么热。
好像能把她心里的冷意，都驱散掉。
11 深夜谈心
谢寻带林素去了一家很小的馆子。
藏在一条很深的小巷子里，店面不大，但很干净。
老板跟谢寻很熟，一见他来，就笑着打招呼。
“谢老板，来啦？还是老样子？”
“嗯。”谢寻点点头，然后问林素，“你吃辣吗？”
林素摇摇头。
“那就一个不辣，一个微辣。”谢寻对老板说。
菜很快就上来了。
一盘水煮鱼，一盘麻婆豆腐，都是家常菜，但香味很足。
林素已经一天没正经吃饭了，闻到香味，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谢寻像是没听见，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她碗里。
“吃吧，看你瘦的。”
林素没说话，低头扒饭。
鱼肉很嫩，入口即化，辣味刚刚好，很开胃。
她吃得有点急，被辣得咳嗽起来。
谢寻递过来一杯水。
“慢点吃，没跟你抢。”
林素接过水，喝了一口，感觉好多了。
“谢谢。”
“不用。”谢寻看着她，“你好像……很久没好好吃过饭了？”
林素扒饭的动作停了一下。
她想起了在陈家的日子。
王桂英总说她吃得多，干得少。
每次吃饭，她都只能吃碗里的那点，不敢多夹菜。
久而久之，她吃饭就变得很快，像是抢一样。
“以前……在家，吃得不多。”她含糊地说。
谢寻没再追问。
他只是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豆腐。
“那以后，就多吃点。”
一句话，让林素的眼眶又有点发热。
她低下头，用吃饭掩饰自己的情绪。
这顿饭，她吃得很饱。
这是三年来，她吃得最饱的一顿。
吃完饭，谢寻去结账。
林素站在门口等他，晚风吹在脸上，很舒服。
她看着巷子口的路灯，昏黄的光晕，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她真的被赶出来了。
她真的住进了隔壁的别墅。
她真的遇到了一个叫谢寻的男人。
这一切，都像梦一样。
谢寻结完账走出来，站在她身边。
“在想什么？”
“在想，这一切是不是真的。”林素说。
谢寻笑了。
他伸出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疼吗？”
“疼。”林素捂着额头。
“那就不是梦。”他说，“走吧，房东小姐，我们该回家了。”
家。
这个词，让林素的心，轻轻颤了一下。
12 命运转折
回到别墅，已经是晚上了。
谢寻没有上楼，就在一楼的客厅里坐下了。
“你……你不睡吗？”林素问。
“我还有点事。”谢寻指了指对面的沙发，“你坐，我们聊聊。”
林素在他对面坐下。
两个人隔着一张茶几，谁都没说话。
气氛有点微妙。
还是谢寻先开的口。
“你婆婆，叫王桂英？”
“嗯。”
“她以前，是不是在纺织厂工作？”
林素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查过她。”谢寻说得很坦然，“还有你丈夫，陈浩。他在一家贸易公司上班，业绩平平，还喜欢打肿脸充胖子，欠了一屁股债。”
林素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这些事，她都不知道。
或者说，陈浩从来没告诉过她。
“他们为什么要把你赶出来？”谢寻问。
林素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那是她的伤疤，她不想揭开。
谢寻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探究。
“是因为孩子的事？”
林素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
谢寻叹了口气。
“林素，你有没有想过，问题可能不在你？”
林素猛地抬起头，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该去医院检查一下。”谢寻说，“不是你，是你丈夫。”
林素像被雷劈中了一样，呆住了。
她从没想过这个可能。
结婚三年，一直怀不上孩子。
王桂英和陈浩，都把问题归咎于她。
骂她是不下蛋的鸡，是废物。
她也认了。
她觉得自己没用，对不起陈家。
她甚至偷偷去查过，医生说她身体很好，没什么问题。
从那以后，她就更自卑了。
原来……原来问题可能在他身上？
“你怎么……会知道？”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说了，我查过他。”谢寻说，“他去年因为喝酒太多，住过一次院。病历上写得很清楚。”
林素感觉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
她被骂了三年，被羞辱了三年，到头来，是个笑话？
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这一次，不是委屈，是愤怒，是恨！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他是个懦夫。”谢寻的声音很冷，“他不敢承担，所以只能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你身上。”
13 心动瞬间
林素哭了好久。
哭到最后，眼泪都流干了，只剩下干呕。
谢寻一直没说话，就静静地坐在那里，递纸巾，倒水。
等她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他才开口。
“现在，你还想回去吗？”
林素抬起头，眼睛又红又肿。
她看着谢寻，用力地摇了摇头。
回不去了。
那里不是她的家，是地狱。
“那就好。”谢寻说，“从今天起，你为自己活。”
为自己活。
这四个字，对林素来说，太陌生了。
她从小就是孤儿，被奶奶收养。
奶奶去世后，她就嫁给了陈浩。
她的人生，好像一直在为别人活。
为奶奶活，为陈浩活，为王桂英活。
她从来没想过，要为自己活。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活。”她茫然地说。
谢寻站起身，走到她身边。
他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
“那就从最简单的开始。”
“什么？”
“先找份工作，养活自己。”谢寻说，“然后，把属于你的东西，一样一样，都拿回来。”
他的眼神，像夜空里的星星，又亮又远。
林素看着他，心里那片被绝望淹没的荒地，好像照进了一丝光。
“我……我能行吗？”她不自信地问。
“你行。”谢寻的语气很肯定，“你比任何人都行。”
他伸出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痕。
他的指腹有点粗糙，带着一种很安心的温度。
“别怕，有我。”
有我。
两个字，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有力量。
林素的心，猛地一颤。
她看着谢寻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漆黑的眼睛，忽然有种冲动，想靠进去，在他的怀里，躲一会儿。
但她没有。
她只是往后缩了缩，避开了他的手。
“我……我有点累了，想上楼休息了。”她站起身，有些慌乱地说。
谢寻也没勉强，跟着站了起来。
“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林点点头，转身，快步走上楼梯。
她能感觉到，谢寻的目光，一直跟在她身后。
直到她走进房间，关上门，那目光才消失。
她靠在门上，心跳得飞快。
脸颊，烫得厉害。
14 面试新途
第二天，林素起得很早。
她把自己的简历重新修改了一遍，然后开始在网上投递。
她大学学的是会计，毕业后为了照顾家庭，已经三年没工作了。
她心里很没底。
但谢寻的话，一直在她脑子里回响。
为自己活。
她必须迈出这一步。
她投了十几份简历，大部分都石沉大海。
有两个回了信的，一听她已经三年没上班了，就婉言拒绝了。
林素有点灰心。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您好，是林素女士吗？我们看到了您的简历，想请您过来面试一下。”
是一家还挺大的公司。
林素又惊又喜，赶紧答应了。
面试定在下午。
林素翻箱倒柜，找出一件以前上班时穿的衣服。
虽然有点过时了，但很干净，很得体。
她对着镜子，化了个淡妆，遮住了脸上的憔悴。
看着镜子里那个虽然有些陌生，但眼神里有了点光彩的自己，她深吸一口气。
林素，你可以的。
她走出房间，准备下楼。
谢寻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一份文件。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
“要出门？”
“嗯，去面试。”林素说。
谢寻放下文件，站起身。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眉头皱了起来。
“你就穿这个去？”
林素有点不自信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有什么不对吗？”
谢寻没说话，只是走上楼。
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一个购物袋下来了。
他把袋子递给林素。
“换上。”
林素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崭新的职业套装，还有一双高跟鞋。
款式很简约，但一看就很贵。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她赶紧推辞。
“让你换就换。”谢寻的语气不容置疑，“这是我这个租客，给房东的面试资助。等你发了工资，请我吃饭就行。”
他把林素推进房间。
“快去，别迟到了。”
林素看着手里的衣服，心里五味杂陈。
她换上衣服，走出来。
谢寻眼睛亮了一下。
“这样才对。”他说，“去吧，祝你成功。”
林素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她停住脚步，回头说了一句。
“谢寻，谢谢你。”
“加油。”
谢寻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15 幕后老板
面试很顺利。
面试官对林素的专业能力很满意，虽然她有三年空窗期，但她的态度很诚恳，学习意愿也很强。
面试结束后，面试官当场就告诉她，让她等通知。
林素走出公司大楼，感觉像在做梦。
她居然……还有机会重新开始？
她站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她决定，不管结果怎么样，她都要请谢寻吃顿大餐。
她买了菜，回到别墅。
谢寻还没回来。
她系上围裙，走进厨房。
她想亲手做一顿饭，感谢他。
她做了四菜一汤，都是她拿手的菜。
当她把最后一道汤端上桌的时候，谢寻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做了什么好吃的？”
“我……我做了饭，想谢谢你。”林素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谢寻看着一桌子菜，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你做的？”
“嗯。”
谢寻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
他咀嚼的动作停了一下。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林素。
“味道……很好。”
林素笑了。
那是她被赶出家门后，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
“你喜欢吃就好。”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吃着饭。
气氛很温馨，很舒服。
吃完饭，林素收拾碗筷。
谢寻坐在沙发上，忽然开口。
“我今天去了一趟你婆婆家。”
林素手里的碗，“哐当”一声掉进了水池里。
她猛地回头看着他：“你去找她干什么？”
“替你还点东西。”谢寻说，“你嫁到陈家三年，他们欠你的，太多了。”
“我……我不需要。”
“你需要。”谢寻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我把陈浩欠债的事，告诉他妈了。我还告诉他妈，这栋别墅，是你的。”
林素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你疯了？！你这么做，他们会……”
“他们会怎么样？”谢寻打断她，“他们现在自身难保。王桂英已经气得住院了。陈浩的公司，也因为他的个人征信问题，准备辞退他。”
林素呆呆地看着他。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觉得谢寻做得太过火了，但心里，却又有一丝报复的快感。
谢寻看着她复杂的表情，叹了口气。
“林素，对付有些人，就不能手软。你越是退让，他们越是得寸进尺。”
他握住她冰冷的手。
“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林素看着他，眼泪又掉了下来。
这一次，是释然的泪。
她知道，她的人生，真的翻开了新的一页。
而这个男人，就是给她翻开这一页的人。
她靠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心。
“谢寻。”
“嗯？”
“我面试好像……通过了。”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那家公司，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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