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刚化为人形的狐妖。
爱上了一个不懂情爱的和尚。
我心死后潇洒离去。
和尚却说:“唐黎,你知我爱你。”
这次换成我不懂了。
既然爱我,又为何要杀我?
……
我贪玩跑出来,不慎掉入林中陷阱。
幸好有个和尚路过,我大声呼救。
“秃驴,你快拉我上去。”
他穿一身素净僧袍,手捻一串佛珠,看着我说:“施主,贫僧法号怀悟。”
我心道:这秃驴好生啰嗦。
他偏头看我,疑惑问:“施主,你为何会在这里?”
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指了指流血不止的脚,“我不小心掉下来的,谁知道竟然有这个奇怪的东西。”
他看了一眼说:“这是捕兽夹。”
说完,他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拽了上去。
这秃驴力气真大!
“你家人呢?”他问。
我不答,怕说出来吓死他,只好揉着眼假哭,说:“我没有家人。”
他误以为我是孤儿,提出让我去寺庙暂休。
我疯狂点头,心中窃喜。
初到人间,寺庙什么的,我还未去过。
他撕了一块僧袍,替我包扎伤口,我被他头上的戒疤吸引,下意识用手摸了下。
他迅速躲开,慌张道:“施主,不可。”
什么可不可的,这秃驴,毛病还真多。
我走不了,让他背我,他起初不愿,我抱着他的头使劲揉,他就答应我了。
哦,我懂了。
原来只要用手去碰他,他就能答应我所有的要求。
还挺好玩。
他背着我走了很远的路,我精力十足地给他说话本。
是一个采花大盗和千金小姐的故事。
说完,我像模像样地往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说:“最后是这样的。”
他差点把我扔下去,还是那句话,“施主,不可。”
我双臂圈住他的脖子,歪头看他泛红的耳根。
‘呼’我轻吹了下。
他的耳朵更红了。
我又连吹了好几下,真好玩。
他手一松,突然把我扔下。
“哎,你这秃驴,好生粗鲁。”我坐在地上不满嚷嚷。
他头也没回,呼吸略粗,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拨动手上的佛珠,说:“施主,到了。”
我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寺庙,心里不安起来。
起身紧跟着他,还未跨进庙门,顿时呼吸不畅。
是殿中的金身活佛,我若是再靠近,会现出原形的。
思及此,我往后退了好几步,“算了,我就不进去了。”
没想到这世间竟真有压制妖的法器,娘亲没有骗我。
我害怕了。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说:“不是这道门,后门进。”
我一路上提心吊胆,时不时摸摸屁股,就怕露出尾巴。
安全地走进院中,他推开一间房门,“你暂住这里,伤好后自行离开。”
我探头一看,怨念深重,“你就让我睡柴房?”
好狐狸都是能屈能伸的,住就住。
可他已经三天没来了,只差使一个叫致一的小和尚给我送饭。
“秃驴呢?”我问。
致一抽了抽嘴角,说:“我们寺庙没养驴,兔子倒是有几只。”
我解释说:“就是那个叫怀悟的。”
致一恍然地哦了声,“你说师父呀,他在卧房打坐修行。”
“你去把他叫过来。”
致一傻呆呆地点头,忙不迭跑出去。
不多时,怀悟来了。
“施主,你找我何事?”
我用手扒了扒碗里的青菜豆腐,说:“我要吃肉。”
“清修之地,忌荤腥。”
“不行,我就要吃肉。”
他面无表情地拒绝,我气他这几日不来看我,张嘴咬住他胳膊。
怕他甩开,我特意抱得很紧。
边咬边抬眼看他,他微蹙了下眉,站着未动。
我又觉得没意思,不咬了,我收回牙,双唇紧贴他的手臂,使劲吸。
他终于不耐地吭了声。
我心头爽利。
把他胳膊吸肿了。
夜里,我偷偷潜入他的卧房。
他正坐在蒲团上闭眼打坐。
我轻手轻脚地靠近,其实我脚上的伤早都好了,虽然我修为很低,但这点小伤还是难不倒我的。
我就是故意的,想在这多停留一段时间。
再顺便逗逗这秃驴。
我跪坐在他对面,才发现不对劲。
他眉眼紧锁,脸上的汗珠不停滚落,像是陷入了梦魇。
我微微一笑,抬手往他额上轻点,漆黑的卧房被一道刺目的红光照亮。
我摇摆着五条尾巴,现出原形,钻进他的梦中。
“让我看看你的梦里有什么?”我好奇地四下看去。
像是陷入了一望无际的白昼中,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刺目的光。
我正觉奇怪,身体突然被拉扯了下,来到一座茅草屋前。
一个身穿灰色粗布的男人,正在殴打一个女子。
女子哭着说:“我求你别再去赌了,你就算不为了我,也要为了我们的儿子着想啊,他还那么小。”
男人狠狠踢了女子一脚,“去你娘的,再敢拦着老子发财,老子要你的命。”
男人说完就走了,留下女子一人坐在地上哭泣。
这时从屋里跑出一个小男孩,约莫四五岁。
小男孩抱着女子喊:“娘亲。”
女子哭着说:“行儿,是娘对不起你。”
贺知行,这是秃驴以前的名字。
他的爹爹似乎对他不好,不过我自小没有爹爹,不太理解他的感受。
其实凡人的情感我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哭呢?
我就从来没哭过。
一眨眼,我来到一片树林。
此时的秃驴,看起来有七八岁。
他撕心裂肺哭喊着,“娘亲!娘亲!”
可为时已晚。
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娘亲,被蛇妖吞进肚子里。
我大步走到他面前,他看不见我,只是一直哭。
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何难过。
此刻,我在想,长大后的秃驴流泪是什么样子呢?
转瞬间,周围漆黑一片,我看见一个小和尚。
这是秃驴十几岁时的样子。
他怀里抱着一只受伤的小狐狸,通体红色,只有尾巴是白色的,但尾巴尖上有一戳粉色的毛。
我吃了一惊!
这世上竟还有跟我长得这么像的狐狸。
岂有此理!
他把小狐狸放在地上,小声说:“你若是被师兄发现肯定没命,快些逃吧。”
忽然,天地震荡,我往前一倒,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我趴在怀悟的腿上,抬起头,对上他狭长的眼眸。
呆愣了!
其实,这秃驴长得还挺好看,唇红齿白,像话本里的俏郎君。
“施主,摸够了吗?”
我赶紧松开手,说话间,不受控,手都快摸到他腿根了。
不过看着他微红的脸。
我又摸了把。
他拂开我的手,冷声说:“施主,请自重!”
我撅了噘嘴说:“你不是挺享受的嘛。”
他瞪我。
此后,我夜夜来他卧房,无聊就跑他梦里玩。
直到闻到一股熟悉的恶臭,我赶紧跑出来。
看见黄釉龇着恶心的尖牙,摆出进攻的姿势。
“你不准欺负他。”
我挡住仍在闭眼打坐的秃驴,满脸嫌恶地看着这只黄鼠狼精。
黄釉怒道:“唐黎,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反驳,“我做什么不用你管,我娘亲都未说我,你凭什么?”
“凡人生来就是我们妖族的敌人,你竟然如此护着他。”
“凡人又不都是坏的。”我说:“他就对我很好。”
黄釉并不赞同,“你被骗了,他们最会伪装,目的就是骗你上钩,再要你的命。”
“他不会的。”我说的很坚定。
脑中浮现秃驴放走的那只小狐狸,坏人不会这么做。
“冥顽不灵。”黄釉大喝一声,掌心聚起深绿色的雷光,朝我攻来。
我快速提气,指尖生出利爪,五条尾巴扬起,形成一个保护圈,把秃驴紧紧围住。
黄釉专心攻击我身后,我气急,划伤他那张丑陋的脸。
接着,气沉丹田,大吼一声,逼出体内妖珠。
黄釉震惊地看着我,“唐黎,你当真要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
每个妖,一生只有一颗妖珠,这是修炼的法器,也是妖的命。
妖珠可以让能力瞬间提升百倍,但损耗巨大,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我管不了那么多。
我一定要救他。
闪着红光的妖珠在空中不停转动,我顿觉心中难过不已。
无数种情绪疯狂涌来,快要将我淹没。
这一刻,我好似懂了那些感情。
开心,难过。
我抬起手,一滴泪砸在掌心,接着又摸了摸潮湿的脸。
原来我也会哭泣。
黄釉看着我,叹息道:“唐黎啊唐黎,这是你娘亲给你设的结,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解了。”
我流着泪问他,“结?什么意思?”
黄釉说:“你出生的那天,你娘亲耗费千年妖力,在你的妖珠上加了绝情结。”
“所以你自小无情无爱,你娘亲想让你无忧无虑,别吃情爱的苦。”
我低语,“情爱?不是甜的吗?”
黄釉说:“唐黎,你马上跟我回去,你娘亲能帮你。”
他说完要来抓我,我摇头后退,“不要,我不要回去。”
就在他手快要碰到我时,一道刺眼的金色光芒如利刃般劈向黄釉。
黄釉痛叫了声,连连后退。
紧接着,我看见一串佛珠浮在空中,像是一尊佛像般,金光四散,普度众生。
妖珠回体,我惊愕扭头,秃驴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我的尾巴还在轻轻擦着他的脸。
“你,你都看见了。”我声音发抖。
他淡淡扫了一眼,说:“尾巴比小时候多了四条。”
话落,我还来不及细想,黄釉暴怒冲过来。
我看见秃驴淡然地抬起手,控制着佛珠,他浑身像是被一层金光包裹。
“别杀他。”我立即道。
秃驴低声说:“不会。”
下一秒,他搂紧我的腰,把我抱进怀里,单手一转,佛珠攻向黄釉。
只听‘啊’的一声,黄釉撞开门,摔到院内。
秃驴手指轻动,佛珠又回到他的手上。
他一手捻佛珠,一手抓着我的腰,轻念:“阿弥陀佛。”
“唐黎。”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
是娘亲。
我欢喜地跑出去,喊:“娘亲,你来啦。”
娘亲扶起黄釉,怒视着我,“跟我回去。”
我笑容一收,“我不要。”
娘亲怒声说:“妖跟人在一起,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赶忙说:“你不能以偏概全,否定所有凡人。”
娘亲不屑地笑了声,“好,我就等你后悔的那天,别哭着回来求我。”
“大胆妖孽!”
一道粗犷的男音响起。
秃驴把我拉到身后,娘亲带着黄釉飞速逃离。
我正疑惑,看见一个手拿钵盂的和尚,匆匆赶来。
“怀悟,你让开。”他对着秃驴怒吼。
“师兄,她身上没有杀孽。”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
“我会看着她。”
“你难道能看她一辈子?”
秃驴说:“一辈子,又何妨?”
师兄大笑几声,骂他天真,“妖的寿命有成千上万年,你呢?”
秃驴被噎住。
我悄悄探出头,“那个,师兄是吧,我真的是个好妖。”
师兄冷哼了声,“妖就是妖,没有好坏之分。”
我不悦,“你不讲理。”
师兄没应我,看着秃驴说:“怀悟,你若是不忍心动手,我来。”
秃驴说:“她要是犯错,责任我来担。”
“你拿什么担?”
“我会跟她一起受罚,求师兄把她交给我。”
‘噗通’一声。
秃驴,竟然跪下了。
“求师兄成全。”
我傻傻地站着,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师兄气得咬牙切齿,“冤孽,真的冤孽啊,怀悟,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说?
师兄走了。
我看着秃驴挺直的背脊,心口一疼,趴在他背上,吹了吹他的耳朵。
秃驴把我背起来,微微侧着脸。
我不明所以。
他站着不动。
稍稍思忖片刻,我会意,笑着朝他脸上亲了下。
他念道:“阿弥陀佛。”
我搂着他的脖子,哈哈大笑。
又过了几日,我跟他去凡间集市。
缠着他问以前的事情。
“你当初为什么要放了我?”我不老实,倒退着走,边走边问。
秃驴看着我说:“瞧着可怜。”
我撇嘴,“那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第一眼。”秃驴说:“我是感觉到妖气才去陷阱那的,第一眼就认出你是那只小狐狸。”
“那你还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我不满说:“逗我好玩吗?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和尚,没想到这么厉害,这样会显得我很无能。”
他见我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安慰道:“修为是可以提升的,妖也可以成仙。”
我顿时惊喜,“真的吗?我真的可以成仙吗?”
他点头。
我急忙问:“那要如何做,我才能成仙?”
他说:“锄强扶弱,怜悯众生,莫要……”
我没耐心听完,立马欢呼,蹦蹦跳跳地往前跑。
嘴里高喊:“我要成仙,成仙喽。”
路人骂我神经,我毫不在意。
我想成仙。
跟秃驴一起。
可我不知道,凡人是不能成仙的。
慢悠悠地逛着集市,我瞧什么都新鲜,想要什么,他都给我买。
我吃的满嘴油,他掏出一张帕子让我擦擦。
我头一低,把油都蹭在他的僧袍上。
他无奈的笑笑。
我得意地挑了挑眉。
途径说书摊,这是我第一次见人间的说书先生。
我蹲在凳子上,听得津津有味。
他拍了拍我,说:“我要去一趟药材铺,你在这等我,别乱跑。”
我敷衍地点点头。
别打扰我听书。
说书先生口若悬河,讲的激情澎湃。
“话说,两百年前,有一和尚爱上了狐妖。”
听书人附和说:“和尚还能爱上妖?这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事。”
“和尚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就是这狐妖太歹毒,欺骗了和尚,吃了好些人。”
众人倒吸了口凉气。
我怒声反驳,“狐妖怎么歹毒了?你不会说书就别乱说。”
说书先生看着我,“小姑娘有所不知,这妖跟人不一样,妖是没有人性的,凶残至极。”
我跟他争辩,“妖也有好的,就跟人一样,有好人也有坏人。”
他说:“妖若是好的,又怎么会害了和尚?”
我有些急了,“你信口雌黄,她喜欢和尚,又怎会害他。”
他说:“道法不同,人有人的道,妖有妖的法,永远不可能融合。”
“胡说,信不信我砸了你的摊子?”
“别说砸摊子,你即便打死我,我也会这样说。”
我怒火攻心,“好,那我今天就成全你。”
我凝神聚气,一掌把说书先生打死了。
空气瞬间凝固。
我得意洋洋地拍了拍手,扬声说:“谁要是再敢说人和妖不能在一起,我就打死谁。”
众人开始疯跑,惊恐地尖叫。
“妖怪,有妖怪。”
我扭头,尾巴又跑出来了。
烦人。
我刚把尾巴收起来,秃驴急匆匆跑过来,看了眼已经死去的说书先生,再看向我。
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震惊。
“唐黎。”他吼了我。
我不悦地回怼,“你这么凶干什么?”
他满脸失望,眼眶都开始翻红,“你杀人了。”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谁让他……”
“你杀人了。”他打断我的话,“你怎么能杀人呢?”
我心中也起火,“杀就杀了,这街上这么多人,我不过才杀了一个。”
他心痛地摇了摇头,“师兄说的没错,妖,就是妖,永远不可能通人性。”
“是他先说狐妖不爱和尚的。”我又有点慌了。
“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毕竟人妖殊途。”
他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漠。
我急道:“那我爱你呢?也殊途吗?”
他竟然说:“可和尚,不爱狐妖。”
我哭了。
大吼:“怀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只不过杀了一个人,你就不爱我了吗?”
“人间自有人间的道法,你一个妖,怎可决定凡人的命运?”
“是你说的锄强扶弱。”
他说:“还有怜悯众生。”
我哭着说:“我不明白,不明白凡人,更不明白你。”
他叹了口气,疲惫地说:“回去吧。”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不回去。”
说完,我转身就跑,他用佛珠捆住了我,对待我的方式,跟其他妖没有区别。
我哭的好伤心。
我在想,到底什么是情爱呢?
我坐在院内大吼,“怀悟,你放了我,我要回去找我娘亲。”
“你回不去了。”师兄走出来。
我吸了吸鼻子,“怀悟呢?”
师兄说:“他因为你的过错,在受九十九条戒鞭,每一鞭都在提醒他,他对你的信任,错得有多离谱。”
“人是我杀的。”我怒吼,“有什么冲我来,你们别打他。”
师兄说:“昨夜,他来找我,说要还俗,我笑他傻,骂他痴,可他说他信你。”
我呆住了,连呼吸都痛。
师兄继续说:“他这人从不说爱,却如此护着你这个妖,你可知为何?”
我不语,实在不知。
师兄说:“他幼时,名唤贺知行,名字是你取的。”
我瞪大双眼,“这不可能,如果是我取的,我为什么不记得?”
“那些是你前世的记忆,你之所以能在他的梦境里,看见那三个场景,是因为当时你在。”
“你替他母亲疗伤,在蛇妖口中救下他,陪伴他八年,他一直都记得你。”
我不信,问道:“那,那我为什么会死?”
师兄说:“你是我杀的,因为你杀了他父亲,有了杀孽。”
不,这不是真的。
我还是不信。
“你娘亲拼死救下你的妖珠,让你再次转生。”师兄惆怅道:“我没想到,你们竟还能再见,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
我跌坐在地,束缚住我的佛珠消失不见,接着一道柱体金光笼罩着我。
师兄登时红了眼眶,“师弟啊,你这是何苦!”
我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我体内窜动,仿佛下一秒就要穿透我的身体。
“怀悟,怀悟。”我仰头喊了两声,又换了个称呼,“秃驴,秃驴你在干什么?”
“他在助你成仙。”师兄说完,转身走了。
我不可置信,眼泪不停地掉。
卧房内。
怀悟盘腿坐在蒲团上,佛珠在手中转动,他双目紧闭,嘴里念着咒语。
一道雷声炸响,天地暗沉。
咒语被镌刻成金色梵文,连绵不断地围绕着我。
我崩溃地呼喊着秃驴,秃驴。
我错了,我不杀人了,不成仙了。
可惜,无人应我。
很快,怀悟浑身像被镀了一层金,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尊佛像。
最后的最后,他喃喃低语道:“小狐狸别怕,我守着你。”
说完,他气力也跟着散了。
无边法相,坐化金身。
超度亡灵,助妖成仙。
永生永世,不得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