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午夜预言
深夜11点半,报社大楼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正在整理明天要发表的社会新闻稿件,办公室里只有键盘敲击声和咖啡机的轻响。作为调查记者,加班对我来说再平常不过。
桌上的老旧收音机一直在低声播放着深夜节目,忽然,电台频率开始自动跳转,刺耳的杂音让我皱起眉头。我伸手想要关掉,却在这时听到一个诡异的声音。
"三天后的午夜零点,法官陈建业将在家中上吊自杀。现场会是这样的:他会用自己最喜欢的那条深蓝色领带,站在书房的实木椅子上,将绳索系在吊扇上。没有遗书,没有挣扎痕迹,就像是平静地赴了一场约。"
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夹杂着电流的噪声,却异常清晰。我愣在原地,手指悬在收音机按钮上方。等我回过神想要调回原来的频道,收音机又恢复了正常,播放着深夜音乐。
第二天一早,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总编。
"小林,你这是熬夜出现幻觉了吧?"总编笑着摇头,"陈建业可是我们市最德高望重的法官之一,怎么可能自杀?"
虽然总编不信,但我还是决定私下调查。陈建业最近确实有些异常。法院的工作人员告诉我,这位往日严谨的法官经常心不在焉,有时会盯着墙角发呆,还总说有人在跟踪他。
更奇怪的是,保洁阿姨说陈法官深夜常常独自待在办公室,还能听到他自言自语。
我设法约见了陈建业。六十岁出头的老法官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眼睛布满血丝,双手微微发抖。
"法官,您最近还好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好?呵呵......"他苦笑着,目光涣散,"当初就不该参与那个实验......都是我的错......"
"什么实验?"
"不该做的事就是不该做啊......"他突然激动起来,"他们以为能瞒住所有人,但那些声音......那些声音一直在我耳边......"
我还想追问,但他已经语无伦次,不停地重复着"实验"、"声音"这些词。
预言中提到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那天晚上11点,我守在陈建业家附近的咖啡厅里。接近午夜时,我看到他拖着疲惫的身影回来。他的步伐凌乱,像是喝醉了酒,又像是在和什么无形的东西搏斗。
我立刻报了警,和警察一起破门而入时,书房里的场景让我头皮发麻——一切都和收音机里的预言分毫不差:深蓝色的领带,实木椅子,天花板上的吊扇......
陈建业安详地闭着眼睛,仿佛真的只是赴了一场早已约定的密会。
几天后,我参与整理他的遗物。在书房的角落里,我发现了一台和我办公室里一模一样的老式收音机。当我无意间打开它时,指针正停在那个午夜的诡异频段。
第2节:录音带
陈法官的死被定性为自杀,案子很快就结了。但那个准确预言了他死亡的午夜电台,却让我寝食难安。
我开始暗中调查陈建业生前的一切。通过他的助理,我得知最近一个月,这位老法官经常独自去档案室,有时一待就是大半天。
费了些功夫,我在档案室的角落里找到一个老旧的铁皮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盒盒贴着标签的录音带,最上面那盘写着"1999年9月15日 23:00-24:00"。
我把录音带带回办公室,找来老式录音机。按下播放键,噼啪作响的杂音过后,传来了一段奇怪的广播。
"8-4-7-12-3-9,重复,8-4-7-12-3-9......"一个机械般的声音不断重复着这组数字。
更诡异的是,在这单调的数字背景音里,隐约能听到孩子的哭声和尖叫。那声音忽远忽近,像是从很深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耳边。
我快进了一段,数字依然在继续,但中间突然插入了一段对话:
"实验体3号出现严重应激反应,建议立即停止......"
"不行!就快成功了,继续!"
"但是......"
随后是一阵刺耳的噪音,对话戛然而止。
我迅速查了这个日期的档案。那天晚上,市实验中学附近的一座废弃电台发生了火灾,之后就被废弃了。而陈建业,正是经手了这起火灾的相关案件。
第二天,我驱车前往那座废弃电台。这栋灰扑扑的建筑藏在杂草丛生的小山后面,铁门上的锁已经锈迹斑斑。
就在我准备撬锁时,身后传来脚步声。等我转身,只看到一个黑影迅速消失在拐角。更糟的是,我放在车里的包不见了,那盒录音带也一起消失了。
回到报社,我心烦意乱地打开收音机,想放些音乐静静心。突然,那个熟悉的诡异声音又一次响起:
"三天后的午夜零点,律师李明将从办公室的窗户跳下。他会穿着灰色西装,口袋里装着一封未寄出的信。在坠落的瞬间,他会露出解脱的微笑......"
我的手开始发抖。李明......这个名字我很熟悉。他和陈建业一起办过一个轰动一时的案子,案件的关键证据在开庭前一天离奇消失。而那个案子,正是发生在实验中学。
第3节:第二个目标
我立即开车前往李明律师的事务所。作为本市知名的刑辩律师,他的时间总是很紧张。前台告诉我他在开会,我只好在大厅等待。
墙上挂着李明的获奖照片,其中一张引起了我的注意:1999年,他和陈建业法官的合影,背景是实验中学的校门。那时的他们都很年轻,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
"李律师不见任何人。"秘书突然出现,"他这几天身体不适。"
我掏出记者证:"我是来谈实验中学那个案子的。"
秘书的表情明显变了:"请您离开,否则我要叫保安了。"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声巨响。我趁着秘书分神的瞬间冲上楼梯。李明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抑的抽泣声。
"李律师?"我推开门,看到他蜷缩在办公桌下,双手抱头。
"走开!你们别靠近!"他歇斯底里地喊道,"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听他们的......"
我慢慢靠近:"二十年前的案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明猛地抬头,眼神空洞:"你也听到那些声音了对吧?就像陈法官一样......"
"什么声音?"
"收音机里的......电台里的......那些孩子的哭声......"他开始语无伦次,"实验......他们说只是实验......但那些孩子......"
我想扶他起来,但他突然暴起,冲向落地窗。我拼命拉住他的衣角:"李律师!冷静!"
"来不及了......他们找上门了......"他转头看我,露出诡异的微笑,"你最好也别查了,否则......"
话音未落,他猛地挣脱。我眼睁睁看着他撞碎玻璃,灰色西装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那一刻,他脸上真的露出了解脱的笑容,就像预言中说的那样。
警察很快到场。我趁乱溜进李明的办公室,在抽屉深处找到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几页泛黄的手写笔记,字迹凌乱:
"实验体编号:ST-99-001至ST-99-015
脑电波频率:8-4-7-12-3-9
异常反应:头痛、幻听、记忆紊乱
死亡人数:3人(目前)
备注:必须销毁所有证据"
最后一页写着:"原谅我,那些孩子......"笔迹颤抖,像是在极度恐惧中写下的。
第4节:旧案重启
两位关键人物的离奇死亡,让我确信这背后另有隐情。我开始深入调查1999年实验中学的档案。
表面上看,那年只是一起普通的学生意外死亡案。但当我仔细翻查相关新闻时,发现了蹊跷:短短两个月内,实验中学接连有三名学生死亡,全部被定性为意外或自杀。
更奇怪的是,这些学生都是特招生,入学前的体检记录完全正常,但死前都出现过相似的症状:严重头痛、幻听、行为异常。
"你也在查这个案子?"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回头,看到一位女警官,警官证上写着"方晴"。
"那些死去的学生中,有我哥哥。"她在我对面坐下,"二十年了,我一直在找真相。"
方晴打开平板电脑:"你看这个。"屏幕上是一份内部档案,显示实验中学在1999年承接了一个特殊项目,代号"声波"。
"这个项目由军方某研究所主导,借用特招生进行某种实验。"她压低声音,"但具体内容被完全抹去了。我哥哥生前留下一本日记,里面提到他们每天都要戴着特殊耳机'接受训练'。"
我把李明的笔记给她看:"这些数字,会不会是某种声波频率?"
她点点头:"我查过另外几所学校,发现类似的特招项目。这些学校后来都发生过学生非正常死亡案件,但全部被掩盖下来了。"
"为什么选中这些学生?"
"他们都有个共同特点:超强的记忆力和感知力。"方晴说,"就像我哥哥,他过目不忘,还能听到常人听不到的声音。"
正说着,我的收音机又响起了那个诡异的声音:
"三天后的午夜零点,前实验中学校医张娜将在精神病院服毒自杀。她会穿着白大褂,用一支过期的杜冷丁。死前,她会留下一段录音......"
方晴脸色大变:"张娜?她是当年实验项目的医疗负责人!"
我和方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紧张:这次,我们必须抢在预言实现之前找到张娜。
第5节:校医之死
郊区精神病院的走廊阴森逼仄,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张娜已经在这里住了五年,据说是因为严重的妄想症和幻听。
"她总说有人要杀她。"护士长带我们穿过长廊,"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反复听一些不知道从哪来的录音带。"
张娜的病房在最里面。推开门,我看到一个憔悴的中年女人坐在窗边,正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张医生,"我轻声叫她,"还记得实验中学吗?"
她猛地转过头,眼神忽然变得清醒:"我就知道你们会来。"她的声音沙哑,"那些声音告诉我的。"
"什么声音?"
"收音机里的,那些孩子的......"她突然捂住耳朵,"不!别再叫了!我知道错了......"
方晴上前扶住她:"张医生,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特招生......"
"项目本来是好的,"张娜喃喃自语,"利用特定声波刺激大脑,增强记忆力和感知力。但后来......"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浑身抽搐,双眼上翻。
"叫医生!"我大喊。
在送往急救室的路上,张娜突然抓住我的手,塞给我一个冰凉的东西。那是一把生锈的钥匙,上面刻着"实验中学 B-3"。
"地下室......"她艰难地说,"所有真相......都在那里......"
抢救室的红灯亮了整整两个小时。当医生走出来宣布死亡时,我并不意外——预言再次应验了。
令人震惊的是,尸检报告显示张娜体内有一种特殊的药物,这种药物会导致严重的神经系统紊乱。更诡异的是,这种药物已经在二十年前就被明令禁止。
整理她的遗物时,我在一本发黄的相册里发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张娜和一个男人站在实验中学门口,看起来很亲密。
我的手开始发抖——那个男人,赫然是我已故的父亲。
第6节:副校长
顺着张娜的线索,我找到了实验中学的前任副校长孙明远。他住在城郊一栋破旧的别墅里,独来独往。
敲了很久的门,才听到里面传来拖沓的脚步声。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谁......谁派你来的?"他警惕地问。
我刚要回答,他突然把我拽进屋内,迅速关门上锁。"他们可能在监视,"他压低声音,"到处都是眼睛......"
屋内光线昏暗,到处堆满了收音机和录音带。有的在运转,发出嘈杂的电流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这些都是证据,"老人神经质地说,"我记录下了一切。但他们总想销毁,总想让我闭嘴......"
"您知道'声波'项目的内容吗?"
他猛地转身:"你怎么知道这个代号?"他的眼神变得锐利,"你是他们的人?"
"我是记者,在调查二十年前的学生死亡案。"
老人沉默了一会,走到一堆录音机前:"这个项目最初是军方提出的。他们发现某些特定频率的声波可以影响大脑活动,增强认知能力。实验中学的特招生都是最好的实验对象——他们天生就对声波特别敏感。"
"但是......"
"但是他们太贪心了!"他突然激动起来,"不满足于单纯的能力提升,还想进行意识控制实验。那些可怕的声波频率......"
窗外突然传来响动,老人吓得缩了一下:"他们来了!快走!"
他塞给我一盘录音带:"这是我偷偷录下的催眠实验过程。千万别在这里播放,他们会发现的!"
我还想问更多,但他已经把我推出门外。
第二天,我再去找他时,别墅已经空无一人。邻居说昨晚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然后老人就再也没出现过。
我连夜听了那盘录音带。里面是一段催眠会话:
"现在,听着我的声音......8-4-7-12-3-9......你会进入更深层的意识......"
"我看到了......那些声波......像锁链一样......"
"很好,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他们在尖叫......实验体在尖叫......但没人听得见......"
录音到这里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诡异的电流声,和我在午夜电台听到的一模一样。
第7节:催眠真相
我找到一位退休的催眠专家帮忙分析副校长的录音带。录音中反复出现的数字序列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不是普通的催眠引导,"专家说,"这组数字代表特定的脑电波频率,能强制改变大脑活动状态。但这种方法极其危险,很可能导致精神崩溃。"
他进一步解释,录音中提到的"锁链"是一种典型的意识控制现象:"被试者的意识会被特定频率'锁住',完全受制于实验者。但人类大脑不是机器,强行干预会造成无法预料的后果。"
我们仔细分析了录音中的每句话。那些所谓的"实验体",正是实验中学特招来的学生。他们都具有超常的感知力,特别是对声波的敏感度远超常人。
"他们是想利用这些天赋异禀的孩子做某种意识实验,"专家神色凝重,"但显然,大多数实验都以失败告终。"
录音中断续的尖叫声,正是实验失败的明证。那些孩子的精神逐渐崩溃,有的产生严重幻觉,有的完全丧失理智,更有人在痛苦中结束生命。
我查到的三起学生死亡案,恐怕只是冰山一角。校方为了掩盖真相,把这些悲剧伪装成意外或自杀。
"最糟糕的是,"专家指出录音中的一段杂音,"这种脑电波刺激可能会产生持续性影响。即使实验结束多年,某些特定的声波频率依然可能触发受害者的创伤记忆。"
这让我想起陈法官和李律师生前的异常行为,还有张娜的妄想症——他们都说听到了"声音"。
我去实验中学的旧址探访。1999年的那场火灾,据说是由电路故障引起的。但现在看来,更像是一场蓄意的毁尸灭迹。
实验楼的废墟依然留着烧焦的痕迹。当地居民说,火灾那晚,实验楼传出了凄厉的尖叫声,但等消防员赶到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口袋里的收音机突然响起:
"三天后的午夜零点,在实验中学的地下实验室,所有的真相都将重现。而你,会成为最后的见证者......"
这次的预言,是对我发出的。
第8节:实验档案
张娜留下的钥匙,副校长的录音带,还有最新的预言,都指向实验中学的地下实验室。我联系了方晴,她答应带几个可靠的警察接应。
午夜前,我们潜入废弃的校园。方晴用警用设备扫描地形,在实验楼废墟下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地下空间。
顺着布满蜘蛛网的楼梯往下,空气越来越沉闷。地下室的铁门已经锈迹斑斑,但张娜的钥匙依然能打开它。
"小心,"方晴警惕地说,"这里可能有监控。"
实验室比想象中大得多,像个地下迷宫。各种老式仪器静静矗立,积满灰尘。最里面是一个档案室,架子上摆满了文件袋和硬盘。
我们快速翻找文件。其中一份报告引起了我的注意:
"项目代号:声波
最终目标:实现意识转移与共享
实验对象:高感知力青少年(特招生)
实验进度:75%
特殊现象:部分实验体出现超自然感知能力
死亡人数:17人(含后遗症死亡)
备注:项目即将突破关键技术瓶颈......"
"意识转移?"方晴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是想......"
话音未落,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我们躲进档案柜后,看到几个穿黑衣的人走进来。
"搜查每个角落,"为首的人说,"不能让任何资料泄露。"
方晴示意我从紧急通道撤离,自己则端起配枪策应。我抓起几个看起来重要的硬盘,蹑手蹑脚地向出口移动。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枪声。我本能地加速奔跑,却被绊了一跤。硬盘散落一地,我来不及多想,抓起最近的一个就继续逃命。
好在方晴的同事及时赶到,为我们争取了逃生时间。等到终于甩开追兵,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立即着手分析抢救出来的硬盘。但就在电脑读取数据的时候,屏幕突然闪烁,大量文件开始自动删除。
"有人远程入侵了!"电脑专家大喊,"他们在抹除证据!"
我们好不容易才保住了一小部分文件。但很显然,那些人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更大的阴谋正等待揭开......
第9节:硬盘之谜
通过方晴的关系,我找到了一位代号"K"的电脑专家。他是警方的特约顾问,专门处理一些敏感数据。
"这个硬盘的加密等级很高,"K说,"像是军方使用的那种。给我三天时间。"
三天后,K发来消息说破解成功了。我急忙赶到他的工作室。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泛黄的实验视频。
画面中,一群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围着一个仪器,仪器连接着一个戴特制耳机的少年。少年大约十四五岁,面容苍白,紧闭着双眼。
"实验体7号,开始脑电波同步测试。"一个声音说道。
随着仪器发出的嗡嗡声,少年开始颤抖,额头渗出冷汗。监测仪上的数据疯狂跳动。
"脑电波频率已达到目标值,"另一个声音报告,"开始意识导入......"
突然,少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仪器疯狂报警。但主持实验的人无动于衷,继续推进实验进程。
"天啊......"K倒吸一口冷气,"他们这是在进行人体实验。"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一段会议记录的视频里,我们看到了几个政府高层的身影。他们正在听取实验进展汇报。
"这个项目已经取得突破性进展,"一位研究员激动地说,"我们成功实现了两个实验体之间的意识共享。在特定频率下,他们能感知到对方的思维和记忆。"
"副作用呢?"一位官员问。
"有些实验体会出现精神异常,但这在可控范围内......"
画面忽然中断。K说还有更多视频文件等待修复。但第二天一早,我却怎么都联系不上他了。他的工作室空无一人,电脑也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就在我一筹莫展时,收音机又一次响起了那个阴森的声音:
"三天后的午夜零点,在第三人民医院的太平间,你会见到你的朋友K。他会穿着那件标志性的红色格子衬衫,胸口中了三枪......"
第10节:幕后黑手
K的死让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深陷旋涡。但视频中的一个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主持实验的那个研究员,说话的语气和音调,与收音机里的预言声音极其相似。
通过那段会议视频的资料,我找到了这个人:钟南,著名催眠专家,曾在军方研究所工作。而更令我震惊的是,他正是实验中学特招项目的心理评估官。
费了一番周折,我在一家私人诊所找到了钟南。他已经六十多岁,但目光依然锐利。看到我的瞬间,他似乎并不意外。
"我就知道你最终会来,"他说,"那些预言起作用了吗?"
"是你?"我握紧了口袋里的录音笔,"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他冷笑,"二十年前,我亲眼看着那些孩子在实验中痛苦挣扎。但项目负责人说,为了国家利益,一切都是值得的。"
"所以你在复仇?"
"他们以为销毁了所有证据,就能掩盖罪行。但他们不知道,最成功的一组实验留下了永久的后遗症——某些特定的声波频率,可以激活实验者和实验体之间的意识连接。"
我想起那些受害者生前都说听到了"声音"。
"通过这种联系,我可以预知他们的死亡。"钟南的眼神变得狂热,"这是他们的报应!"
"但你只是在利用这些受害者,"我说,"你的预言让他们更快走向死亡。"
"你以为我是主谋?"他突然大笑,"我只是在完成实验的最后一步。真正的黑手,一直在暗中操控这一切......"
话音未落,诊所的灯突然熄灭。黑暗中响起两声沉闷的枪响。等应急灯亮起时,钟南已经倒在血泊中,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
他断气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让我脊背发凉:
"去找你父亲的研究笔记......一切都在那里......"
第11节:父亲遗物
钟南的话让我回想起父亲去世前的异常。作为一名普通大学教授,他却经常深夜接到神秘电话,有时会独自在书房里喃喃自语。当时我以为是工作压力太大,现在想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我回到已经荒废的老家。父亲生前的书房保持着原样,厚厚的灰尘覆盖着每一件物品。他的车祸发生在十年前,当时警方认定是意外,但现在看来,或许另有隐情。
我开始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翻到第三天,我发现书桌后的墙纸有些异常。用力撕开后,露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个生锈的铁盒。
盒子里是一叠泛黄的笔记本和一些照片。最上面的照片让我愣住了:年轻的父亲和张娜站在一起,背景是实验中学的实验楼。
翻开笔记本,密密麻麻的字迹记录着那个神秘项目的细节:
"项目真正目的并非提升认知能力,而是寻找能够承载'意识转移'的完美载体。普通人的大脑承受不了这种实验,但那些特殊的孩子们,他们的大脑有着惊人的可塑性......"
"今天又一个实验体死亡。他们说这是为了更伟大的目标,但我看到的只是赤裸裸的谋杀。那些孩子的尖叫声会永远萦绕在我耳边......"
"最可怕的发现:他们在寻找双胞胎。根据理论,同卵双胞胎之间存在天然的脑电波共振,这让意识转移的成功率大大提高......"
"我必须阻止这一切。我已经收集了足够的证据,准备向上级举报。但愿来得及......"
最后的笔记戛然而止。下一页是一张泛黄的实验体名单,我的目光凝固在最后一行:
"实验体15号:林小雨(女,6岁)
实验体16号:林小雨(女,6岁)
特征:同卵双胞胎
评估:最佳实验对象
状态:一号存活,二号失踪"
我的手开始颤抖。林小雨,那是我的名字。
第12节:真相浮现
一直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想起六岁那年,父亲带着我和妹妹去了实验中学。他说那里有个特殊的夏令营,能让我们变得更聪明。
我们是同卵双胞胎,从小就有种特殊的感应。有时我能感觉到妹妹的情绪,她也能猜到我在想什么。父亲说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实验开始时很简单,只是戴着耳机听一些奇怪的声音。但随着时间推移,实验变得越来越可怕。他们把我和妹妹分开,说要进行"单独测试"。
那是最后一次见到她。他们说她因为"实验意外"消失了,但我隐约记得那天听到了她的尖叫声。那声音太过真实,像是直接在我的脑海里响起。
之后我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后失去了很多记忆。父亲带我离开了那座城市,再也没提起过妹妹的事。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一切。那些午夜电台的诡异预言,那些受害者生前听到的"声音",都与当年的实验有关。而我,可能是唯一一个实验"成功"的案例。
父亲的笔记继续写道:
"实验证明,双胞胎之间的意识共享是可能的。但代价是其中一个意识会被完全'转移',留下一具空壳。我的女儿,我亲爱的小月,原谅爸爸的无能......"
难怪我总能预感到那些死亡。那不是来自什么午夜电台的预言,而是通过某种无形的联系,感知到了妹妹的意识。
她没有消失,而是一直被困在某个未知的空间,试图通过我们之间的联系传递信息。那些死去的人,都是当年实验的参与者和知情者。
就在这时,收音机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但这次,我听出了那是妹妹的声音:
"姐姐,终于等到你了。三天后的午夜零点,在实验中学的地下室,我们会再次相见。这是最后的预言,也是我们终结这一切的机会......"
第13节:终极实验
父亲的笔记揭示了更多骇人的真相。"声波"项目的最终目标,是实现完全的意识转移和控制。而我和妹妹,就是他们最成功的实验案例。
"同卵双胞胎之间存在着超越科学解释的联系,"笔记写道,"他们的脑电波频率几乎完全一致,这让意识转移变得可能。但没人知道被转移的意识会去向何方......"
原来,那些特定频率的声波不仅能刺激大脑,还能在双胞胎之间建立某种"通道"。通过这个通道,一个人的意识可以完全转移到另一个人的大脑中。
但实验的风险极高。大多数实验体在过程中精神崩溃,有的甚至变成了无意识的空壳。即使侥幸成功,也会导致严重的后遗症——两个意识无法在同一个大脑中和平共存。
"他们把这叫做'终极实验',"笔记继续写道,"如果成功,将意味着人类可以实现意识的永生。想象一下:重要人物的意识可以被保存,在需要时转移到新的身体中......"
更可怕的是,这个项目从未真正停止。政府一直在秘密寻找新的实验对象,试图复制当年的"成功案例"。那些离奇的死亡,正是新一轮实验失败的结果。
我终于明白那些午夜预言的本质。那不是什么神秘的电台,而是妹妹的意识通过我们之间的特殊联系,试图阻止新的悲剧发生。
她的意识并未消失,而是被困在某种特殊的状态中。通过那些特定的声波频率,她可以短暂地与外界建立联系。那些"预言",其实是她看到的未来片段。
就在我沉浸在这些惊人发现中时,收音机突然发出刺耳的杂音。透过电流声,我听到了一个微弱但清晰的声音:
"姐姐,我好害怕...他们要开始新的实验了...那些可怜的孩子...求你阻止他们...实验基地在......"
第14节:最后一夜
按照妹妹的指引,我在郊区的废弃军事基地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地下设施。方晴带着特警队埋伏在外围,随时准备支援。
通过地下通道,我潜入了实验区。现代化的仪器设备闪烁着冰冷的光,墙上的显示屏滚动着复杂的数据。在最里面的实验室,我看到了令人心惊的一幕。
几个孩子被固定在特制的椅子上,头上戴着熟悉的耳机装置。他们都是双胞胎,年龄和当年的我们差不多。监视器显示着他们的脑电波数据,那个熟悉的频率序列不断闪现:8-4-7-12-3-9。
"欢迎回来,小雨。"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转身,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他的脸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你是谁?"我问,但内心已经有了答案。
"我是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也是当年实验的设计者。"他平静地说,"你和你妹妹是我最成功的作品。"
"你们把她害死了!"我愤怒地说。
"死?不,她比任何人都活得更久。"他露出诡异的微笑,"她的意识一直被保存在特殊的量子场中,这二十年来,我们一直在研究如何把她带回来。"
我这才注意到实验室中央的一个特殊装置,里面漂浮着幽蓝的能量场。那是某种意识储存装置?
"可惜,我们需要更多的实验体。"他看向那些被束缚的孩子,"总要有人为科学进步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姐姐,现在!"
我按下早已准备好的装置,实验室的电力系统瞬间瘫痪。特警队破门而入,但那个男人已经启动了某个程序。
"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进化的脚步吗?"他狂笑着,"但已经太迟了!终极实验,正式开始!"
实验室中央的装置开始剧烈震动,刺眼的蓝光充满了整个空间。在这最后的时刻,我似乎看到了妹妹的身影在光芒中若隐若现......
第15节:终章
刺眼的蓝光中,我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那些被束缚的孩子们突然间全部昏迷,监视器上的数据疯狂跳动。意识储存装置发出不祥的嗡鸣,似乎随时会爆炸。
"完美的共鸣!"那个男人依然在狂笑,"当足够多的意识同时被转移,量子场就会达到临界点。到时候,不仅是你妹妹的意识,所有储存的意识都将获得重生!"
我终于明白了他疯狂的计划: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收集那些实验失败者的意识。而今晚的"终极实验",是要通过牺牲这些双胞胎儿童,制造一个足够强大的意识通道。
"你疯了!"我冲向控制台,"这会杀死他们所有人!"
"为了进化,总要付出代价。"他平静地说,"就像你父亲,他太软弱,不愿意看到伟大的未来......"
"是你害死了父亲?"
"他想举报项目,我们只好让他发生'意外'。"他轻蔑地笑了,"可惜,他临死前还是把关键资料藏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整个实验室回荡:"够了!"
蓝光中浮现出一个虚幻的身影。那是我妹妹,或者说,是她被困了二十年的意识。
"小月......"我喃喃地叫着她的小名。
"姐姐,对不起,这些年让你承受了这么多。"她的声音充满悲伤,"我一直被困在量子场里,看着他们用我们的'成功案例'伤害更多的人。我试图通过我们的联系发出警告,但始终无力阻止......"
"现在不一样了!"那个男人兴奋地说,"只要实验成功,你就能获得新生!我们可以创造一个意识自由转移的新世界!"
"不,该结束了。"妹妹的身影变得更加清晰,"这个装置里不只有我的意识。那些年被你们害死的人,他们的意识也一直被困在这里。现在,是报答的时候了......"
她的意识突然膨胀,与量子场产生共鸣。其他无数道虚幻的身影也随之浮现,那是所有实验受害者的意识。他们包围了疯狂的科学家,将他拖入了量子场。
"快!"妹妹对我喊道,"破坏控制台!只有这样才能阻止实验!"
我立即行动,但就在即将得手时,那个男人的声音从量子场中传来:"如果装置被破坏,所有被困的意识都会消失,包括你妹妹!"
我犹豫了。妹妹的身影在我面前凝实:"姐姐,没关系的。这二十年,我已经看够了人性的黑暗。是时候让这一切结束了......"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最后看了妹妹一眼,我狠狠砸向了控制台。
剧烈的爆炸声中,蓝光骤然消散。实验室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仪器的残骸还在冒着烟。那些孩子们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但陷入深度昏迷。
而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大脑中的空虚。那种与妹妹若有若无的联系,彻底消失了。
特警队开始清理现场。方晴告诉我,他们在地下室发现了大量机密文件,足以揭露这个疯狂项目的全部真相。
但就在一切似乎结束时,我突然听到了最后一则预言。这次不是来自收音机,而是直接在我的脑海中响起:
"这只是开始。当量子场崩溃时,所有被困的意识都会寻找新的寄主。有些,会找到回家的路。而有些,会选择继续等待......"
那是妹妹的声音,也不是她的声音。预言中隐含的信息让我不寒而栗:那些消失的意识,真的会永远消失吗?
当我离开实验室时,发现口袋里的收音机不知何时已经修好了。它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在等待下一个午夜的来临......